Genius Lab

旼泫哥和鐘炫哥之間有點奇怪。

不像吵架，更像是單方面的冷戰，然而即便板著臉，吃飯時旼泫哥還是坐到鐘炫哥旁邊，還有就是⋯⋯鐘炫哥的盤子裡自始至終堆滿食物，儘管他好像沒有自己夾過菜。

這樣的發展對我而言很奇妙，因為在101裡，鐘炫哥一直是照顧人的那一個，有種角色錯置的感覺。

國民隊長深植於國民製作人的心，更不用說朝夕相處的的練習生，有句話煐岷哥說得很對，鐘炫哥該強硬時很有決斷力，卻也在背後默默把組員照顧得很好。

大概是練習生裡最有威嚴的人，也很受尊敬，即便並不是最年長的。

好像強大得不需要別人為他擔心什麼。

有一次我和旼泫哥聊到這件事，他卻搖搖頭。

「他是想法很多的朋友，只是不怎麼表現出來。」他對著我意味不明地打量一會，「因為不喜歡別人擔心。」

我有些不滿，「為什麼這樣看我？」

旼泫哥發出爽朗的笑聲，我撲到他身上，直到鬧夠了才起身。

「可是⋯⋯會很辛苦吧？」

「嗯？」

「如果是喜歡鐘炫哥的人，會覺得很辛苦啊。」我道：「因為總要去猜他在想什麼，擔心他對自己好不好，還有⋯⋯是不是又犧牲了什麼。」

最後那句真是超常發揮了，我平時其實不會想那麼多，但是鐘炫哥好像確實是只顧大局的人。

從SS2到四秒甲，就像他一直以來做的那樣。

我說完了，又覺得這番言論有點太老成，不太像我原來的畫風，以為會被調侃，然而旼泫哥並沒有笑。

「是那樣的人呢，鐘炫啊。」

他臉上的笑容我看不懂，像是十分自豪，卻又摻了萬分苦澀。

「新專輯聽過了？」我聽見東昊哥在問，於是抬起頭來。

旼泫哥點頭，又搖搖頭，「還沒時間好好聽過一次。」

東昊哥嫌棄道：「善皓都比你認真。」

突然被點名我嚇了一跳，桌上的哥哥們都看過來，旼泫哥露出今晚的第一個笑容，「我們善皓是ㄴㅇㅅㅌ啊。」

「最喜歡哪一首？」珉起哥問。

腦海裡浮現一段溫柔的rap，我想到自己聽著那首歌的心情，沒怎麼猶豫就有了答案。

「都很喜歡，」我認真道：「不過最喜歡的，果然還是—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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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為WO的成員還要早起，這頓飯並沒有吃到太晚。

珉起哥說要和Aron哥擠一晚，把房間讓給了我和冠霖，我瞥見旼泫哥跟在鐘炫哥身後進了房間，有些擔心，「不會吵架吧？」

「怎麼可能？」珉起哥正在收拾，聞言失笑，「旼泫永遠不可能生鐘炫的氣。」

「但哥確實在生氣啊？」

珉起哥不以為意，「與其說對鐘炫生氣，不如說是在生自己的氣？」

我不解，「為什麼？」

眼前人整理東西的手一頓，露出有些複雜的表情，似乎是愧疚，又像是難過。

「因為⋯⋯有人付出的永遠比得到的多，看著他那麼辛苦，明明知道，卻沒辦法為他做什麼。」

我知道他在說誰，應該說，這樣善良的人我也找不出第二個。

忽然想起來，溫柔又照顧弟弟的旼泫哥，其實並不是沒有生過氣的。

出道評價時發生了一件很嚴重的事—至少對哥哥就是天的我而言，是很嚴重的了。

那次任務要求練習生自己編舞，以super hot組來說，Samuel的舞蹈實力有目共睹，然而多數人並不知道鐘炫哥也是可以編舞的人—不過想到他在Nu'est的定位，也就不是那麼難理解了。

問題就出在編舞上。

說實話我不太確定事情是怎麼發生的，因為Samuel和鐘炫哥在其他人休息時也總是在工作，那次爭執就是在休息的時候。

我和冠霖正鬧著玩，忽然就聽見兩人的聲音提高了。

「哥的意見真的比較好嗎？」

「那為什麼SS2和Never都不是第一名？還有Nu'est⋯⋯」

回過神時鐘炫哥的臉色已經白了。

東昊哥看起來想揍Samuel一拳，被成雲哥和煐岷哥拉住，其他練習生都是一臉不知所措的模樣。

Samuel也嚇到了，似乎沒想到自己會口不擇言。

「哥⋯⋯我不是⋯⋯」

我相信Samuel不是故意的。

他一直都是好勝心很強的人，也不怎麼掩飾自己的企圖心，本來發展得很好的勢頭，從position評價開始就莫名奇妙地像坐了雲霄飛車，對出道的迫切感大概要把他壓垮。

只是那些話實在太傷人了。

和Nu'est認識那麼長時間，他應該知道怎麼樣的話會刺痛鐘炫哥，卻還是讓已經逐漸癒合的傷口又汩汩流出血來。

練習室的氣氛下降至冰點，空氣彷彿都要凍結，最後還是隊長自己出來收拾。

「沒關係，你說的⋯⋯好像也沒什麼不對。」

我不知道他是怎麼笑出來的，可鐘炫哥只是拍了拍手，「時間差不多了，練習吧。」

因為當事人太冷靜，以至於我很快就忘記了這回事，直到練習結束，鐘炫哥總結完進度，突然說了一句，「今天的事，不准說出去。」

他說完擺擺手，示意大家可以走了，我出門時，他正和攝影PD說著話，我只看到他瘦削的背影。

後來這段並沒有播出來，可旼泫哥還是知道了，大概是珉起哥或東昊哥說的。

我第一次看到旼泫哥發脾氣。

他押著Samuel去道歉，即便鐘炫哥只是笑笑地說我已經忘了。

「不是一句無心就可以被原諒的。」

「我們知道你是怎樣的人，所以不會記著，也不會利用你，但你即將要踏入的這個圈子不是這樣。」

「你可以不懂Nu'est的過去，但不能不懂處世之道。」

哥也是佛光普照的人啊。

我坐在宿舍裡，聽著旼泫哥教訓Samuel的內容，只能這樣感嘆。

「那是說給別人聽的。」

旼泫哥頭也不抬，把鐘炫哥的衣服整理好，連床舖都順手收拾了。

「我只是心疼。」

⋯⋯

反正不管怎麼看，鐘炫哥對自己真的很嚴苛，總是操心別人，自身的喜怒哀樂都被壓抑在沉著的表象下，Nu'est裡那個眼淚很多的隊長，好像已經看不見了。

犧牲之於他，似乎已經變成一種習慣，像呼吸一樣理所當然，所以我更困惑哥哥們反應如此大的原因，正想開口，卻被冠霖踢了一腳。

「⋯⋯」

我轉過頭，朝他投以控訴的眼神，冠霖卻視若無睹，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模樣。

珉起哥看著我們的小動作笑了，眼神裡似乎帶著一絲懷念。

「其實無所謂的，無論如何⋯⋯都過去了。」

這樣說著的珉起哥，看上去卻不是沒關係的樣子，我不知怎地想起末放那天，鐘炫哥直到最後依舊溫柔的笑容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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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在凌晨三點時醒了。

醒來時迷糊了一會，才想起這裡是nu'est的宿舍，身側的冠霖睡得很熟，好像沒什麼能干擾他的夢境。

我下床想找點水喝，一開門，卻發現外面的燈還亮著，旼泫哥擁著毯子坐在客廳的沙發上，正聚精會神地看著什麼。

「哥？怎麼還沒睡？」

我湊過去，發現是W一位那天的舞台，旼泫哥往旁邊靠了靠，給我騰出一個位置。

「被東昊唸了，沒辦法啊，不補一下進度不行了。」

「哥真的很忙吧，」我接過他遞來的一隻耳機，「東昊哥也只是說說而已。」

「我知道的。」旼泫哥笑笑。

「只是很遺憾，Nu'est得到一位，我卻沒辦法和成員一起，對他們感到很抱歉。」

對珉起是、我們其他沒上升的孩子們也是，好像沒辦法盡情地開心，因為抱歉的心情太重。

我不是很懂這種情緒從何而來。

是太為對方著想了嗎？鐘炫哥和旼泫哥，好像一直在為自己過得好而歉疚。

「哥真的做得很好了。」我道：「通過WO努力活動，Nu'est現在也過得很好，這樣不就夠了嗎？」

旼泫哥垂下視線，影片裡放送已經到了最後，他看著哭得亂七八糟的哥哥裡，眼眶泛淚卻還是笑著說感言的人，搖了搖頭。

「我一直希望，自己能成為給人幸福的歌手。」

已經在做了啊。

我那麼喜歡哥，因為遇見哥而感到溫暖—想要這樣反駁，卻不敢開口。

旼泫哥的眼神太難過，令人窒悶地無法呼吸，連心臟都疼痛起來。

「可我忽然發現，連現在擁有的一切，都是我想給予幸福的人換來的。」

我好像知道他在說誰，又好像不知道。

你有過無能為力的時候嗎？

珉起哥雙手撐在柔軟的床鋪，微微仰頭，像是陷入了回憶裡。

作為Nu'est，一個活動六年也沒有紅起來的組合，這種感覺好像永遠都不會消失一樣。

真的很辛苦，每個人心裡都很累，可還是沒有放棄，去參加produce 101也只是希望能繼續在一起。

但如果現在的一切，是建築在某人的犧牲上呢？

好像沒有資格說什麼，因為我也是既得利益者。

只是⋯⋯真的很難受，明明應該是圓滿的結果，卻連旼泫的名字都不敢說。

從珉起哥的隻字片語裡，隱約勾勒出一個驚心動魄的真相。

「不管在哪裡，希望都能在自己的位置上發揮好自己的實力，多多表現出好的一面。」

第三次順位發表式鐘炫哥說過的話，如今突然懂了它背後的真義。

「善皓啊。」旼泫哥突然開口。

「你有沒有喜歡過什麼人？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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旼泫哥是個多情的人。

他和鐘炫哥就像極與極，初次見面的時候，鐘炫哥溫和地笑、旼泫哥繃著一張臉，以為是很嚴肅的哥哥，實際相處後才知道不是這樣。

旼泫哥才是容易親近的那個，雖然冠霖對我的論調持反對意見。

「差別只在於，鐘炫哥是你不問，他就不說的人；旼泫哥是你不問，他也可以一直說的人吧？」他對於我認為鐘炫哥很難接近這點十分匪夷所思，「可能你比較喜歡主動的？」

我喜歡主動的，但旼泫哥不喜歡主動的，或者說，從多年前釜山遇上江原道的那一刻，他心中就只有一個人。

我的初戀就這樣死在那個下雪的冬夜裡。

多年後我想起來，覺得這段情感並不是愛，更像是一種孺慕，在我徬徨又不識愁滋味的少年期，被現實磨礪著卻依舊熠熠生輝的旼泫哥，就這樣走進我的視線裡。

旼泫哥不知道，我也沒有說，倒是有一次和珉起哥聊天，不小心被他套了話。

「我早就看出來了。」

我好笑地看他，「不是我自己說的嗎？」

「你記得W的第一張專輯吧？」珉起哥道：「從你說你喜歡if you的時候，我就猜可能是這樣。」

「為什麼？」

「因為喜歡的心情都是一樣的。」

和鐘炫哥始終親近不起來的原因，如今好像找到了答案。

「那首歌，就是JR寫給旼泫的情書啊。」

 

Fin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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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章一直重寫 怎麼寫感覺都不對

希望有傳達出黃豆又溫柔又疼痛的深情

還有小雞青澀懞懂的情感 

最後也希望大家多留言告訴我妳們的想法^ _ ^